【原著向｜博晴】Good Omens（7上）
天使教父x恶魔家教通过争夺娃的教育权决定世界毁不毁灭的故事，世界观和部分设定借用了《Good Omens》的。
完结篇爆字数了，肯定有人说太长不看的，所以干脆拆上下2P发了，下篇明天或者后天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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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31日，周日，0:00
源博雅将客厅的窗帘合上，然后顺手关了灯。
浴室玻璃上的雾气尚未散去，花洒上还有刚聚集在一起的水珠落下。
对话框上的字又被删了几行，随后有新的代替字段取代了原先的位置，没停留几分钟后又被全部删除，只留下了空白的文档。
放弃行动后源博雅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，重新躺到了床上。
屏幕的背光照亮了天花板，引起了一直睁着眼的源博雅的注意，捞过手机后屏幕信息栏上的消息使他更加振奋。
-「睡了吗？」
「没有。」
秒回后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。
「会是真的吗？」
在沉默许久后源博雅又发了这条消息，依旧没等到回复。
「无论结果如何，我很高兴遇到你。」源博雅正准备发送这条消息时，屏幕中的信息抢先上滑了一格。
-「明天喝一杯吧，现在早点睡。」
源博雅知道这已经算是晴明比较直白的表达了，几千年来转变了相处方式不算久，总得给他一个适应过程。所以源博雅在自己的短信后加上了一个「好梦。」，也按了发送。
墙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深夜里愈发刺耳，源博雅翻了个身面向了窗外，目光停留在满天繁星之中，最后闭上了眼尝试入睡。但是几个小时前的场景又出现在了脑海中，天色愈黑就愈发清晰。
按照《扑地女巫的精准预言》记载，今天就是世界毁灭的日子，撒旦之子将会在十岁的时候带来「最终审判」，那时世界末日就会降临，人间将不再和平。
作者本身是三百多年前的人类，人类是无法也不被允许窥探天意的，撰写的预言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实现，而且书中的句子较为含糊，可以套用在任何场合中。就像占卜一样，占卜师会说很多意义不明的句子暗示自己的顾客，如果顾客选择相信，就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拼命套入那些话中，久而久之也就变得精准了。所以大部分人对那本书并不在意，甚至说不清它是哪天一夜消失的。
但是书中曾预言中了很多事，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，所以才会在十年前将撒旦之子通过特殊手段带来，寄养在自己的信徒家中，期望着他能够通过后天的教育忘记自己的身份，变成一个善良的人。
源博雅就是被选中的引导者，这十年来一直在教导孩子向善，除了才开始的时候有些小麻烦，现在算顺利了很多。
要说持续性的麻烦，其实只有一个，就是那边也派了人监护孩子的成长，源博雅要面对的对手就是自己的前好友现恋人——晴明。
好在源博雅还是了解恶魔脾气的，除了教给了孩子不算太过分的恶作剧外，总体还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成长着，和平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。
恶魔嘴上一直说着世界毁不毁灭不关他的事，但是实际上的做法是在帮助源博雅守护着孩子，当然引起了来自恶魔同僚的不满。源博雅不太清楚之前有多少人找过晴明的麻烦，但是自从他俩在一起后源博雅选择正大光明地拉着晴明的手，地狱的人碍于源博雅天使的身份不愿挑起事端，所以也不太明着找晴明了。
几个小时前同僚来找自己，反复交代撒旦之子的生日有多重要，就算是源博雅看着长大的，也会存在无数的变数，如果真的是审判日的话源博雅必须要牵头解决，这是他的责任。
虽然同僚没直接指出，不过源博雅知道，他和晴明的关系已经打破禁忌了，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自己还算有用，还没人敢对他下手，等到事结束后同僚绝对不会放过自己。不过两人纠结了那么多年终于袒露了心意，跨过了从未逾越过的距离，源博雅是不后悔的，只要最后一段时间里还能和晴明在一起。
所以源博雅现在的心态非常好，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世界末日，或是他和晴明的末日。
实在无法入睡的源博雅干脆下了床，披上了外套走进了工具间，打开了桌子上的台灯。
源博雅拿起了放在桌上东西。
这是一把精致的银勺子，勺身很光滑，没有任何痕迹。源博雅很早前就在准备这份礼物，并且早就画好了无数版草图，在反复修改后源博雅决定什么也不雕刻。这是给教子的礼物，所以应该由教子决定它应该刻上什么花纹。
源博雅拉开了抽屉，里面还有另一个盒子，源博雅将它打开，然后轻轻摩挲着。
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戒指，上面雕刻了桔梗花的样式，也是源博雅一直没有送出的东西，此时正静静躺在盒子中，折射出了一股柔光，正好射到了墙上的挂钟上。
源博雅内心突然涌出了一股奇怪的冲动，他立刻将盒子放入了外套口袋中，然后起身认真地系上了纽扣。
此时正值深夜，向来稳重的源博雅却想任性一回，在拉开门把手时正好对上了正欲抬手按铃的人诧异的眼睛，几秒钟后两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。
“还有几个小时世界就要毁灭了呢。”
晴明在源博雅耳边说出了这句话，让刚醒还在有些失神的源博雅想起来了今天要做的事情。
“如果《扑地女巫的精准预言》是真的，里面会不会记载了我俩……嗯……现在的一些行为？”
源博雅突然的发问让晴明抽出了手，然后侧手揉了揉对方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。
“那本书预言的是它写作后的事，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是比它早了几千年，有些事从那时候已经注定会发生了，预言只是把未来具体化了而已，让参不透的人能够通俗地理解即将发生的事。”晴明说道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一本书或者几句预言是无法影响到注定发生的事，所以有时候我也在想，到底是我们的相遇导致了事情的发展，还是事情已经在一开始选择了我们，我们只是它精密计划中的其中一步而已。这一步换成谁都无所谓，还是说必须要我们去执行呢？”
“唔……感觉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。”源博雅翻了个身，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晴明。
就连晴明也没注意到，他刚刚说话时眉头一直紧锁着，但是看到源博雅的那刻瞬间舒展开来，眼中又充满了盈盈笑意。
“你不明白的话就算了，今天不和你说这些。”晴明说道。
“不过说到相遇，如果没有遇见你，我也不会经历现在的生活，现在可能也像其他人一样坐在壁炉前，平凡地过着今年的最后一天，而不是对面着不知道真假的世界末日开始不安。”源博雅说道。
“博雅你后悔遇到我吗？”晴明问道。
“我不是我这个意思。其实我想说的重点是，这世界有你真好。晴明，我很感激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能和你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傻瓜。”源博雅的一番话让晴明将挂在舌尖的话全部收了回去，片刻之后重新换回到了平时的语气。
“可是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，这可能也是其他人生命中的最后几个小时。”
“我不会让世界毁灭的，有我们在其他人会没事的。”源博雅笃定地说道。
“如果我要阻止你呢？我是恶魔，生来就是天使的敌人，谁都无法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晴明问道。
“不会的，你比任何人都热爱着这个世界，有时我觉得你比我更有资格当天使，而不是恶魔。所以晴明，你愿意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吗？”
晴明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，红唇愈发像伊甸园里的诱惑，惹得源博雅在没有等到回答前再次探身尝了禁果。
前几天一直有淅淅沥沥的小雨，今天终于停了下来。源博雅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，最终重新将长柄伞放回了伞桶中，然后转身帮恶魔整理好了同色的围巾。
“昨晚你过来时穿得那么少，我担心你会不会感冒。”源博雅说道。
“我们不会生病的，所以没必要准备这些东西，很麻烦。”
源博雅回了个不满的嘟嘴，晴明则立刻追寻着对方的眼睛，引得对方的眼神不断闪烁着。
“好……好了，我们该走了。”源博雅打开了门，率先走下了台阶。
还有几分钟将迎来新的一年，在街上还能圣诞节的影子，源博雅有种回到去年圣诞节的错觉。只不过一年前的圣诞节他正匆忙赶往去晴明家的路上，当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和晴明的关系变得如此亲近。所以源博雅放慢了脚步，拉起了晴明的手。晴明没有拒绝，任由源博雅将自己的手拉到了他的上衣兜里。
晴明的体温向来偏低，而源博雅的体温偏高，在十指相扣时感觉尤为明显，于是源博雅握得更紧了一些。
除了他俩的关系，周围一切和十年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，还是一样阴沉的天气，同样布局的街道，就连行道树也修剪得一般高。不过源博雅不喜欢太多的变化，保持现状已经很符合他的心意了。
“现在如此的平静，真的会是世界末日吗？”源博雅感叹道。
“四骑士已经出发了，所以可能性非常大。”晴明回道。
“什么时候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源博雅警觉地看向了街道，眼神扫过了每一条小巷的阴影处，竖起来了耳朵捕捉着是否有哒哒的马蹄声靠近。
“他们暂时不在这里，但是一直在我们身边，从未离开。”晴明说道。
源博雅想起每日的晨间播报，近些年来确实有些过于活跃的小动作，向来乐观的源博雅不愿往坏处想，统统将它们归于巧合。但是经过晴明的点拨，所有的小点串成了线，瞬间明确了起来。
“所以大好人源博雅先生，你想好怎么才能拦住他们，然后拯救这个世界了吗？”晴明用讨论天气的语调继续问道。源博雅没有回应，鸡皮疙瘩已经悄悄爬上了他的背。
“你的同僚似乎不太相信今天就是最终审判的日子，看来只有你一个人来阻止我们了，无疑是螳臂当车。”晴明继续说道，源博雅依旧保持着沉默。
“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吧，要结束这一切，就得对杰克苏动手，就算他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，本质上还是我们这边的人，你能下得了手吗？”晴明停下了脚步，促使源博雅也停了下来。
“所以现在你退出还来得及，并且我很高兴你能选择这个选项。”晴明将手从源博雅手中抽了出来，垂在了自己腿边。
“晴明……”
源博雅终于回了神，将视线移向了晴明。
“你最好现在就做出决定，否则再过几分钟，你面对的敌人就不是我了，他们根本不会给你选择的时间。”
现在他们站立的位置已经能看到教子家的屋顶了，源博雅当然听出了晴明话中的意思，咬住了下唇没有回答。对方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表情，让源博雅眉间的沟壑加深了一分。
“他们在吵架吗？”
小声的议论声将源博雅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，一对满头银发的老夫妻抱歉地对他笑了笑，然后走向了他们。
“遇到合适的人不容易，希望你们能在新的一年里收获美满。”
晴明的掌心中被放上了一枚带着体温的小铜币。在晴明准备致谢时，老夫妻已经挽起了手向源博雅道了别，源博雅则回以了一个感激的微笑。
“他们俩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，从相识、相知再到相守，中间也有过争吵，但是他们始终相信着对方，不曾有过猜疑，所以才能携手到现在。他们不知道我，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有了交集。”源博雅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晴明身上，温柔地向晴明介绍着刚刚那对老夫妻的情况。
“嗯。”晴明轻轻哼了一声，算是回应源博雅说的话。
“这么长时间了我当然了解你，你也是了解我的，你认为我会做出将自己置身事外，让你只身涉险的事吗？所以别想丢下我，而且你会需要我的。”
源博雅推开了晴明握着铜币的手，在铜币上覆上了带着自己体温的戒指。
“抱歉，我确实需要你，你可以帮我个忙吗？”片刻后晴明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，做出了最终答复。
TBC.